当前位置:首页 > 文章·手记 > 正文内容

我们的问题,这个世界不懂

二向箔2023-02-04 10:31:28文章·手记184


作者/陈坤 韩寒


——陈坤、韩寒对谈

韩寒:我们常常在一些无聊的问题上纠缠不清。比如,我们常常会去讨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其实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讨论的。如果这个世界上先有了鸡,那就让鸡生蛋;如果这个世界上先有了蛋,那就让蛋孵出鸡。这其实不是一个需要争执的问题。

陈坤:我们人类,或许本身就是为了一个个未知的命题而创造出来的生命体。我经常对一些既定的事实产生思考。比如跳水,是谁的念头创造了这个体育项目?为此我们搭建一个场馆,全世界的转播车为它转播,所有人都在看。那么,我要问的是:你看的究竟是什么?跳水真的是必需的吗?以至于越来越多的孩子那么辛苦地去练习,而评判的标准也逐渐地水涨船高。

韩寒:我觉得你非常适合我们的「一个」,我一定要邀请你来写一篇文章。

陈坤:其实,我就是一演戏的……

韩寒:你如果长得不那么好看的话,一定是个优秀的作家。

陈坤:你竟然鄙视我父母送给我的礼物!但是真的,我们被一个又一个的框架束缚着,在打破它们的时候却又那么无力。可能一个人本来是自由地生长着,随性而为,并且心里面有劲儿,是一些社会需求或者人为力量把这样一个人往上捧;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又有多少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要把这样一个形象拉下来呢?为此,我们身边聚集了一群“心怀叵测”的人们。

韩寒:说到这个,我就想到了一个话语权的问题。话语权也是权力的一种,是对权力的另外一种膜拜。因为任何人都会拥兵自重,再谦逊的人也会如此。很多人会把这种话语权不断放大,利用自己的话语权去打击他人,党同伐异,铲除异己。就像我一篇文章里写的:“一般人都会认为存在即是合理的,但有些人会认为,你存在得比我好,即不合理。”他们不会把目光的焦点放在“我要存在得比你更好”,他们想的办法是“我要让你存在得不好”,其实我们每个圈子里都一样。

陈坤:我们的一双眼睛,从我们出生开始就往外面看,用学识以及各种武器来强大自己。一个非常有趣的话题是,我从十八岁开始接触佛学,它教会我的是“往回看”。在外部世界里,一个人嫉妒另一个人比他更好,进而向他下毒药,这些都是外部环境中的斗争。我举一个向内看的例子。我养了一只狗,其实我本来是非常不喜欢狗的,我找一切理由来说“我不喜欢这只狗”,它在地上撒尿我就会特别生气,它乱叫我就吼它。于是它跟我不亲,只跟我弟弟好,与此同时我的控制欲就出现了,“凭什么我叫你不过来,他叫你就过去”,嫉妒。再往下走,我就开始讨好它,给它一点东西吃,它就过来了。再后来,有人告诉我“狗怕的是主人,亲近的是朋友”,我瞬间就觉得必须要让它怕我。紧接着又有人说,这样不对,狗长大了会有心理阴影,我就觉得,那好,我又去讨好它。终于有一天,一个朋友告诉我,要相信狗能够感受到你散发出的磁场和信息,我姑且相信地去尝试了一下,效果真的很好。整体看下来就会知道,这一切都是由于我的心理不健康所造成的一系列对垒。其实只要把“我要收了你”这个心态扔掉,而转换成“我包容你”,一切矛盾都解决了。这是内部环境的调和。

韩寒:最近看了一个动画片,叫《无敌破坏王》,我蛮喜欢的,我喜欢的片子通常很庸俗。我曾经跟一个《纽约客》的记者聊天,我当时也说的是真话。我说小时候我爸租了三卷录像带,第一个是《终结者ⅱ》,第二个是《真实的谎言》,第三个就是《生死时速》 ,我一晚上都看完了,然后我太震惊了。那个记者马上就说:“实在对不起,让你看了这么多的垃圾。”我说你误会我了,它颠覆了我对电影世界的认知。

陈坤:我很长时间不看电影,但最近看了《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不得不说李安真的很有智慧,他心里是有一片理性的世外桃源的,那个世界平和而强大,同时又与世无争。

韩寒:李安是我很欣赏的一个导演,而且经历的事情越多就越欣赏他,不争不辩,任随你说,并且他每一部片子都是水准以上。他专注拍片二十年,想来是极好的。

陈坤:有一个问题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现实世界里,成功与失败、财富与贫穷其实没有界限,它们彼此交融并且随时转换,无常中皆为缘分使然。我也会试图去向身边的人传播这样的思维,跟随缘分。

韩寒:缘分对我来说就是眼见的,比如说我眼见了一只大闸蟹,这个就是缘分,而没见的就不是了。我曾经救过一只大闸蟹,上网搜“大闸蟹吃什么”,结果搜到的都是“大闸蟹怎么吃”,实在没办法就放了些米饭给它,但是它第二天还是死了。

陈坤:我脑子里的想法是,我就是那只大闸蟹。其实我们人为地创造了许多惯性思维,比如大闸蟹就是用来吃的,比如数字的顺序就该是从1到9……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是不是疯子?我们倒推回去,或许为了好区别,你姓韩,我姓陈,但是回到最初,我们都是相同的“人”。

韩寒:其实更多的,我想是为了缘分之中的“找到”,就像我们每个人的电话号码都不同。就像狮子也会有自身互相区别的方式,而所有的区别也都是为了“在一起”。

陈坤:那么坐在时间的坐标上往回看呢?1到9创造了无穷的变化,如果第一次设定的时候是9到1呢,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我觉得好玩的是,为什么我们要执着于现在既成的一切。

韩寒:就像我们敲击的键盘上面的字母,我们习惯性认为它的排列是有讲究的,但其实不是,它很可能只是一个随机的排列,你为你的习惯回头去找理由、找原因,就觉得看似是合理的。我们在生活里常常也在为随机找理由、找借口,但它其实就是随机产生的,你再摇一次骰子,它可能就不是那个数字了;同样地再来一次,可能9变成1,键盘可能也不是这样排列,当然依然可能有这样两个人坐在这里研究,为什么那个9不是1。

陈坤:没错,就像那部电影《罗拉快跑》。刚才你提到:“如果重来一次会怎样?”其实每重来一次结果都不同,这也就是所谓的“巧合凝聚了这一切”。可能那个最初,甚至是最初的最初都是未知的,但我们需要在时间的长河里找到并且回到最初。如果不能在肉体上回去,那么就构建一个心里的世界吧。


扫描二维码推送至手机访问。

版权声明:本站内容为原创和部分整理自网络,如有侵权务必联系我们删除,保障您的权益,本站所有软件资料仅供学习研究使用,不可进行商业用途和违法活动,本站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本文链接:http://www.erxbo.com/post/443.html

分享给朋友:

“我们的问题,这个世界不懂” 的相关文章

我们到底要说些什么

我们到底要说些什么

作者/石梓元前言:这是一个关于说话的故事,或者说,一个说不出来的故事。我讲了一个女儿终于回家,被亲人领着,与故去的爸爸说点什么。这乍听上去,有些神神叨叨。实然,他们是借助灵媒才说上话的,否则生者和死者当然没法相逢。我也不是有意装神弄鬼。灵媒,作为一种生命技术,本身就颇为麻烦。而我再向大家铺垫、描述、...

夜夜夜夜

作者/韩春萍那夜应邀和我最喜欢的摄影大师周云哲老师出去拍一些随性照片。这个季节的夜申城已经寒风阵阵。周老师问我:想拍出怎么样的感觉。我说:可不可以拍出4年大学毕业后对未来存在美好憧憬的?可不可以拍出第一次拿到工资时心中缓缓升起羞怯的喜悦感的?又可不可以拍出工作两年了还没涨工资一直拿着上海最低的工资线...

我的父亲要结婚了

作者/咪蒙你的父亲,要结婚了。听到这样的通知,该做出什么表情、给出什么回应,我没有事先排练过。我花了一点时间,去了解这个句式的意义。我的父亲,要结婚了。这是他第三次结婚。和谁呢?这个问题我并不想问。只要不问,它对我的影响就会减弱。只要不问,其他人很快会忘掉。这是我超越现实的方法。似乎也不太管用了。1...

东望洋

作者/韩寒第一次去澳门,到了传说中的东望洋赛道,也知道了澳门其实不兴吃豆捞。最早看到东望洋街道赛是从电影《阿郎的故事》里,周润发扮演的阿郎参加摩托车赛,高速撞墙,最终在一片火焰里死去。我很多次宽慰朋友说,这是电影,导演需要阿郎死。替身很疼的。真实的赛车很安全。真实的世界里不能重拍,也没有替身。赛道上...

作者/周耀辉(《一个身体》系列)有人呼唤我。我居然傻傻地向我面前墙上的一群头像暗中说,再见。大概二十张吧,横排成两列,黑白的,椭圆的,印在云石上,云石后的墙裂了好些缝,头像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全是男的,穿着我不肯定但姑且称之为唐装的衣服,挂得相当高,俯视着我。木无表情。虽然我明明知道不能够因为这里是诊...

你妈贵姓

作者/黄昱宁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拉拉文艺圈里,帕特里夏·海史密斯首先是女王,其次才是作家——那本风靡一时的邪典小说《天才雷普利》的作者。什么是女王?就是哪怕红颜已老、沟壑纵横的面庞上完全寻不到当年美貌的痕迹,五十五岁的海史密斯小姐仍然可以端坐在她的寓所里,不紧不慢地对着来朝拜她的文艺女青年挑三拣四。...

发表评论

访客

◎欢迎参与讨论,请在这里发表您的看法和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