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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锅肉偶书

二向箔2024-07-22 15:07:44文章·手记81

回锅肉偶书.jpg


作者/辛藏


故乡包含了逝去的时光,人能回到怀念的那个空间,却无法回到怀念的那个时间。而难以抒发的乡愁情结,在作者笔下能透过回锅肉这道菜得以纾解。


1

世纪之交的年月里,成都尚且多见瓦檐房舍合成的长巷,家家户户多在门口放着烧蜂窝煤的炉子。做菜、烧饭都在屋檐下,油烟随风荡散在长巷,将鼻子放在风中一嗅,便能知道清楚有什么菜色。

有时候还会听见有人远远喊道:“老李,你们家的锅是不是糊了?”接着是锅盖碰撞的声音,然后才听有人松了口气,回道:“没有,多半是王姐他们家锅糊了……”要不就是听见有人隔着好几户聊天:“你们家今天吃得好哦。”另一人则谦虚而自得的笑道:“哪吃得好,就是今天手气好,给娃儿弄点儿好吃的。”

家里弄饭时,无人顾着小孩,正是我们这些猫憎狗厌的顽童最自由的时候。从巷头跑到巷尾,像是在追风,也像是被风追,好像一直跑下去都不会累。一路过来过去,运气好正碰见一盘菜炒好,总会让我们这些小孩儿都尝一口,经常还没回家, 已经混了个半饱。等到回家吃饭的时候,被母亲发现嘴皮上的油色,只好一五一十说吃了哪几家的菜,不免被训成讨嘴狗,却还是开心。

无论街坊四邻投喂了多少,一旦回家发现有母亲做的回锅肉,看着碧绿青碧的蒜苗,裹上豆瓣红油、肥瘦相宜的肉片,豆豉的香气夹杂其中,不住地往鼻子里钻,仿佛瞬间就又饿了。要是一顿吃不完,第二天还可以下面配着吃,也是绝好滋味。

还记得有一次,去谢姨家耍,被留下来吃了午饭。我们两家的关系,早已超脱了一般邻居亲人,就是自家人。所以有什么,就吃什么。正赶上用前一天的回锅肉打底,下面条来吃。味道和母亲做的相比,要更加咸鲜一些,豆瓣的滋味要更浓郁,也许是三年陈豆瓣。只是配上的普通挂面,味道都已经是无法言语的好。我回到家,还念念不忘,跟母亲说,今天吃到的回锅肉面如何好吃。

母亲的手艺向来是周围人中最好的,听见我说这些话,她没说什么。倒是后来一起聊天的时候,她跟谢姨说:“你不晓得哦,他那天在你屋头吃到的回锅肉面,回来一直说好吃得很……”

我后来想起这个事情,才难免察觉到,母亲恐怕还是有点异样的心情。


2

母亲是云南人,远来蜀中,后又和父亲来了成都。说得一口川话,只是有点儿轻微的大舌头,显得不那么标准,但绝不会被误认成外地人。更何况做得一手好川菜,仿佛是天生的四川人。只是有时母亲刚同外公外婆挂完电话,又会自言自语道:“咋个就想不起来用云南话咋说了喃?”说完自己又嘿然一笑,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那时自然不懂,哀愁的情绪可以用相悖的神情掩盖过去,然后在漫长的生活中,演变成一种巨大的惯性。

已经记不住第一次吃回锅肉的情形,毕竟这道菜在从前的生活中出现了太多次,熟悉到要是一段时间夜饭都没有回锅肉,那才会觉得奇怪。但顽童毕竟只是吃,只知道回锅肉是蒜苗配肥瘦肉片,豆瓣是底味,豆豉增香……至于为什么冠以“回锅”之名,却不曾了然。

那会儿虽在成都住,毕竟不是成都人,时不时还要回乡。清明要回去、农忙要回去,过年更是要回去。回去第二天清晨,山林间还散漫着雾气,便被母亲从被窝里抓了出来,洗漱一通,吃一碗红苕稀饭、一个水煮蛋,配撒着辣椒面的腌萝卜干。母亲他们早已吃完,我一边喝着稀饭一边看着他们。他们忙着往背篓里装挂鞭、酒水、香蜡纸钱,甚至用一个瓷碗装了一方刀头肉。

至今不懂何为刀头肉,也许是臀尖肉,也许是后腿肉,也许是一块五花。我始终对母亲所在的传统世界不甚了解,只有着各种常识性的匮乏。于是一旦开始回忆,可见的只有模糊的片影。

母亲见我瞪着个二筒,也不吃饭,催道:“还不赶紧吃,等会儿我们都去上坟,你一个人看屋哦。”

我闻言,赶紧埋头把最后几口稀饭刨完。

泥路微润,从纵横交错的田垄,走到埋人的长坡。一路走来,遇见乡人,总要相互致意几句,总是母亲提点我用合适的称呼叫人——那是太复杂的谱系,年年回乡,依旧记不住上次打过照面的乡人。而一路上横肆生长的荒草野花还带着露水,就被来来往往的行人踏成了道。花草年复一年地生长,也年复一年地这样夭亡。

记不得转了几个弯,绕了几棵树,许多坟茔都没有树碑,但祖父母辈也好,父母辈也好,仿佛都能确定面前无有碑铭的土丘,埋的就是老祖先人。

将挂鞭挂在枝头,一阵噼啪震耳之声,然后才是摆酒、放肉、点香、燃蜡、烧纸。母亲一边烧纸还一边念词:“你老人家这次也算见到重孙儿了哦,要保佑他好生读书,二天考起大学。”奶奶也在一旁应和,拉长的声调像是念着神奇的咒语:“好的来,坏的你就都挡了啊……”

男人都在一旁无言地烧纸,我又被命令作揖以及和没见过的老祖先人问好道谢。纸烧完了,又倒出一杯酒来,洒在坟前,仪式才算结束。能装进背篓里的,只剩下一方刀头肉,以及近乎满瓶的酒。

往来时的路走,还是觉得像在迷宫里打绕。回到家,便要开始操持午饭。母亲总是主厨,以彰显自己厨艺的高明,也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勤快的媳妇,从而获得乡人的赞誉。

我正在灶旁引燃谷草的时候,母亲出去了一会儿。不久便听见一瓢水飞到了地上后,随后母亲拿着一把青碧翠绿的蒜苗进来。放到砧板上用刀背一拍,手起刀落,蒜苗被斜切成菱形。后来偶从一些烹饪书籍中才了然,知称此为“马耳朵”并非母亲的创意。

油温已辣,放入不知何时切好的肉片先熬出一些肥油,等肉片起卷儿,将成灯盏窝,才下豆瓣与豆豉。豆瓣煸出红油,豆豉增稠香气,到火候妙时,先下蒜苗根茎,再下蒜苗叶,锅铲翻转几次,香气一次胜过一次,便铲起落入盘中,还不住地蒸腾热气。

盘底需稍见一些红油,不必太多,太多易腻,若盘底全无红油,尽皆缠裹在肉片和蒜苗上,又少了些视觉效果。总之,一盘好的回锅肉,自然是要浑融色香味为一体,才称得上是好味。母亲的手艺,无可指摘,而做出来的回锅肉,也是绝品。毕竟所涉及到的重要配料,全都是她自己做的。豆瓣是她自己宰的,多少二荆条,多少小米椒,多少盐,多少姜,多少蚕豆瓣,全都是秘方,还要应和当年的天时,以及历时的发酵,醇厚其味。甚至连豆豉,都是自己做的。

我后来如何复刻,都远比不上,再也做不出同样的回锅肉。母亲最后剩的豆瓣也早已消耗一空。

在饭桌上,母亲常爱劝饭,总觉得我吃的太少,恐怕长不成人。常劝常有新话,这次说的话是我当时没明白的——“多吃些,敬过老祖先人的,吃多了好,要得保佑。”后来懂了,用的是清早煮熟,上坟祭祖的那块刀头肉做出来的回锅肉。仍旧还没有懂得,为什么吃过敬了先人的猪肉,就可以得到保佑。


3

后来陆陆续续也吃过不少回锅肉,高中在外面吃的回锅肉炒饭也罢,正经馆子里点的回锅肉也好,都和母亲做的味道相距甚远。但却还有一次吃到的回锅肉,让我印象深刻,不免叹息。

那次是去朋友家吃饭,许是沿海,沪上的春天比成都更加柔和。和朋友坐在地铁上,笑言:“到时候有的上海话我听不懂,你可要翻译清楚,免得我答非所问。”

朋友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似笑非笑地说:“倒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只好锤了他一拳,却又被他轻易躲过。

从地铁口走出来,从银杏树下走过。银杏的叶片还是早春的嫩绿色,阳光从叶间缝隙落下来,春风微拂,便如碎金摇影,如梦似幻,让人有些恍惚间又回到了成都。

朋友忽然说:“听我母亲说,近二十年前,外公和外婆选城市养老定居,争执好几次,差点儿就要离婚,家里小辈怎么劝都不听。最后还是外婆退了一步,选了这,说是喜欢这一片的银杏树。”

他的语气颇有几分感慨,到底是朋友家事,我只好附和了一句:“这一片的银杏树到秋天肯定好看。”

朋友忽然笑出声来:“你和我外婆一定谈得来,她当时也是和你说的一样。”

“或许等我说得好上海话,才好说‘谈得来’。”我想了想,一本正经道。

一路说说笑笑,便到了朋友家。

朋友刚打开门,便见一个烫着卷发,有点胖的老太太笑眯眯地迎了过来。

不曾料想到的,是老太太有一口特别地道的成都话:“小老乡,快进来坐。”

我难免又一丝惊愕,而不用看也知道,朋友此时一定在偷笑。我忙向老太太问好,又将带的礼物递了过去。

“人来就是了。”老太太接过礼物,正说着,却又忽然止住了口。她从礼物袋中看到了一罐格格不入的玻璃罐。

“这是自家做的豆瓣么?”老太太恍神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我以为这豆瓣作为礼物,也许不太够格,只好解释道:“这是我母亲自己做的,不是很辣,用的是二荆条。我觉得挺好吃的,这才带了一罐,您要是不喜欢,还有其他的礼物……”其实这罐豆瓣,也是母亲剩下来仅有的两罐豆瓣之一。

还没等我说完,老太太打开了玻璃罐的盖子,戴着老花镜仔细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眉头有些意动,用食指点了一些,尝了尝。面容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过了许久,才说道:“小老乡,你妈妈做的这一罐豆瓣,简直是好,硬是用了心的。我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好的豆瓣了。”声音的尾巴上还多少带着一些没有藏好的颤音。

老太太捧着一罐豆瓣便往厨房去了。我去朋友房间里,两个人时不时谈些闲话。

隐隐约约,还听见厨房里的说话声传来。

“老外公,那道菜不用买的豆瓣,用这一罐,我来……”

我戳了戳朋友,低声道:“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外婆是成都人,我刚才都瓜完了。”也许是被老太太带的,一不留神也将四川话带出了口。

朋友强忍着笑意,道:“我不是说了么?你们一定谈得来,都喜欢银杏树。我外婆他们家以前就种得有棵银杏树,后来祖屋变成了天府广场,那颗银杏树也不知哪儿去了。”

也许是有乡人,陌生的环境里也不自觉地放松了许多,倒像来过多次似的。

听得厨房声响已毕,我和朋友连忙去厨房端菜。老太太见我进厨房,愣了下神,才反应过来,赶忙把我推了出去,说道:“哪有客人还来动手的道理,快去坐到。”

那一天菜色丰富,除了油面筋塞肉、葱㸆大排等地道的江浙菜色,最后一道被端上来的菜,竟然是回锅肉。底油暗红而带酱色,肉片要比母亲做的厚一些,大概有筷子头粗细,许是更老派的做法。

饭桌上老太太夹了一筷子回锅肉,细嚼慢咽,然后才说道:“这么多年了,顾着一大家子的口味,连自己的口味都快忘了,如今舌头也都不太灵了。”说完又对我笑了笑:“小老乡,太久不做回锅肉,手都生了,甜面酱的量都把不住,你将就吃哈。”回锅肉自然是有加甜面酱的做法,然而老太太做的回锅肉的确已经带了些江浙风味。

她又夹了一筷子回锅肉,就着米饭,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口中咀嚼的,恐怕早已不是这一盘的回锅肉。也许是几十年前,她还是小姑娘时,在瓦檐屋下,银杏树旁,也同我从前一样,等着家里的那一盘回锅肉。只是过去的时光,永远难以回去了。

再后来,我也离开旧乡,很少回去,有些时候想起来,也去川菜馆子抚慰舌头上的乡愁。然而总是会有些失望,蒜苗炒的太死,油又用得过重,豆瓣与豆豉配出来的只剩下咸味,仿佛是沉睡在博物馆里的复刻品。你说它是,它仿佛是,但总是少了光韵的神采。我向来心窄,难以任由这样的滥竽充数,后来再在外面吃饭,也从不点回锅肉,甚至也不去川菜馆子。

实在难熬了,也就自己做一盘回锅肉。

去菜场买蒜苗,看了好几家,仿佛也都是存世太久的古代壁画,没有一点儿鲜活气。想着聊胜于无,挑选许久,凑成了一盘回锅肉。倒真是聊胜于无,也就是比“无”稍微好了一丁点儿。


4

我还记得自己炒过一盘最好的回锅肉。那是最后一次回老家过年,也是最后一次回老家。还不到初三,父母就都回成都,我那会儿离开学还有一阵子,便多陪了奶奶一阵。

旧乡的人愈发少了,房子几年不住人,就破败了,杂草横生,成了野兔山鸡的居所。好在过年,人多少还回来一些,只是路上也碰不见什么人。倒是不用纠结行辈称呼,却仍旧有些难言的情绪:一个古老的世界就这样慢慢消失掉了。

田土大半荒芜,去上坟的时候,田垄山野的杂草野花把路挡得严严实实,连母亲都说,连爷爷的坟埋在哪儿都记不清楚了。越往后来,也就过年的时候上坟祭祖,其他时候,都是对着堂屋里写着“天地君亲师”的神龛,点些香蜡,烧些纸钱,便就抵事,酒不再倒,亦无祭过先人的刀头肉。

临近中午,有人来请奶奶去过年。乡里总是这样的,轮流着请吃过年的席面。从三十晚上一直到十五,李家请了,王家请,日子撞到一起,还容易出现“争客”的现象。哪家请的客人多,哪家在当地才算得有排面。这是还仅有的一些热闹,就是开的桌数越来越少。

我向来不爱吃席,只奶奶一人去了,临走前还对我说,旁边菜地种的有菜,香肠腊肉也有,新鲜猪肉也有,让我自家看到弄。我只好点头附和。等她走远了,先切了块坐墩肉放到小锅里煮着,又闷上米饭,然后才走去旁边的菜地。

菜地不大,就一小块,就在房子侧边。种的有莲花白、豌豆尖,萝卜、一些香葱,还有蒜苗。没有一样菜长得不好,加上冬日寒湿,晨间的露水到现在都还有些在菜苗上。豌豆尖虽然好吃,但一看着蒜苗,实在是勾起了馋虫,而和回锅肉最配的,自然是一碗白萝卜片汤。抓住萝卜茎叶,左右摇晃两下,用力一扯就拔出来了。倒是掐蒜苗的时候,手指碰着蒜苗茎干,轻轻按压,紧实回弹,当真鲜活。

拿着蒜苗和萝卜,走到水缸边,舀了瓢水,将菜洗净。说是水缸,主要是我已经忘了怎么称呼那用来储水的深口长方石槽,里面经常还养着一两尾长不大的草鱼,石壁上满是青苔。就着水瓢将菜洗净,然后就将瓢中水飞了出去,等到飞水落地扬声,又有种恍惚的熟悉。

我动作当然没有母亲快,好歹还算是有板眼。把蒜苗茎、叶切好,放在盘中,各占一半,又把萝卜片切好,另放一盘。将半熟的坐墩肉拿出来,稍稍过一遍凉水,连皮带肉地片好。最后把豆瓣、豆豉准备好,这才去捡了些大柴放到灶里烧。毕竟一个人炒菜,无人看火,还是要找些耐烧的柴合宜。

油锅烧辣,肥瘦肉片入锅,又熬出一些荤油,与菜籽油融在一起,气味更使人着迷。差不多时,放入豆瓣煸出红油,再加一些豆豉,气味变得更加复杂而霸道。再将蒜苗茎干倒入,铁锅滋啦作响,迅速翻炒,最后倒入蒜苗叶,翻炒两下便可出锅 。

剩下的事情,就是往锅里加水,借由锅中的油气,煮出一锅萝卜汤出来。炒出来的回锅肉,用川话来讲,就是两个字“之绝”。尽管我炒出来的回锅肉,不像母亲能有那样好的灯盏窝的形状,但食材新鲜到一种可怕的程度,遮掩了所有的瑕疵,仿佛就是一盘最完美的回锅肉。

那蒜苗从田里到出锅,连半个小时都没有,的确足以鲜活到让人吞下舌头。以前听人谈起回锅肉,常常都是出奇一致的口气:现在的猪肉不行,比不得以前的猪肉资格。那是纯粮食喂出来的猪,要喂一整年才长得大,肥肉吃到嘴里,都香而不腻。用它来做回锅肉,那才叫好吃惨了。

听他们这么说话,心里暗戳戳地想着,多好的猪肉,说得跟吃了要升仙一样。但一想起那一盘新鲜到不行的回锅肉,竟让我对从前的好猪肉,产生了无限的遐想。恐怕那样好的猪肉,再配上刚摘下来的蒜苗,吃了当真是可以升仙。

那时,还尚有闲心思索食物的意趣。


5

再到后来,母亲终于回了云南,我也从家中走出,各自奔命。母亲不愿意说的,我也从他人口中知晓,只是装作不知。母亲成了家,生了孩子,外公去世,喜忧悲乐的生活,我只有远远看着。只是时不时通过电话联系,说着些不咸不淡的远话,结句永远都是让母亲多注意身体。

如今我也学会了母亲从前的手法,只不过我是用重复的话语,来掩过哀愁缭绕的思绪。

母亲重新成为云南人,而我栖迟北方,再没有碰见过好的蒜苗,也再也没有吃过母亲做的回锅肉。偶然想起沪上江浙风味的回锅肉,也会暗自生疑,我的口味是否也有了变化?这已不得而知,能确凿的是口音已然变化,南腔北调,不辨东西。贺知章的诗句,我今来重读,只仿佛是遥远不可确认的神话故事,果真老大回家,家犹在否,乡音果无改乎?

时常想起来,还是不免对着南来的风,无声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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