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大家都找不到「意义」了?
当价值观的多元化消失之时,年轻人的意义感也便随之消失了。
几年前,北大心理系的徐凯文老师提出了一个概念,叫做“空心病”。他的一名来访者曾经描述过空心病的感受——“我感觉自己在一个四分五裂的小岛上,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得到什么样的东西,是不是感到恐惧。19年来,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也从来没有活过”。
空心病,就是对人生意义的一种缺失感。根据一项研究,北大的新生当中有30%都存在“空心病”,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人生没有目标,生活没有意义。
为什么这样的情况会出现在北大新生的身上呢?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而又残酷的竞争,而在这样的竞争背后,他们被灌输了绝对化、唯一化的价值观——分数至上、名校至上。来到新学校后,过往的价值观不再适用了,他们被抛到了一个开放的、规则未知的世界中,茫然不知所措。
可以说,价值观的唯一论,就是意义感的杀手。
而在当下的社会里,年轻人的价值观也在逐渐地趋于同一化,简单来说,就是“一切都是为了钱”。
小时候,我们被灌输要好好学习,将来要考上一所好的大学,将来找到好的工作,挣大钱过上好日子。
等到毕业后出来找工作了,按照什么标准来找呢?果然还是看薪酬待遇,既然工作不可能让人开心,那就当作是把自己的时间和心情拿去卖钱,哪家最划算就去哪家。
差不多到了要结婚的年纪了,也不想再谈什么甜甜的恋爱了,找对象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找条件好的,不仅要对方自己能挣钱,还要看对方家庭愿不愿意掏钱。
不知何时起,不再交往那种知心的好友,再也没有人能陪你深夜叫上一打啤酒畅聊到通宵,现在交友,都是奔着目的去的,“将来和他有没有合作的机会”、“他能不能为我带来利益”?
生活的一切动力、所有的目标,都变成了money。
在这样的统一价值观的塑造下,年轻人形成了三种不同的生活风格。
第一种是奋斗。
奋斗的年轻人,常常混合了两种动力,其一是对成功的激情,其二是对死亡的焦虑,说白了,就是希望自己飞黄腾达、变得富有、拥有权力和名声,以及害怕自己被这个无情的社会淘汰,在社会的底层中无法生存下去。这两种动力的背后反映的都是对金钱至上价值观的认可,不过第一种动力强的年轻人更想创出一番事业,而第二种动力为主的年轻人更渴望安身立命。
第二种是享乐。
特别是在消费主义盛行的当下,对人生抱有享乐心态的年轻人越来越多,追求娱乐、放纵,通过无节制的消费来获得快感,用各种潮流的好物来包装自己。这类年轻人实际上也是金钱至上,不过对他们来说,金钱只有消费出去了才有意义,金钱就是用于娱乐的筹码。感官上的快乐,其实是对自我的一种麻痹,让自己无需反思自己的价值观是否正确,无须反思自己究竟为什么而活。
第三种是躺平。
比起前两种生活风格,选择躺平的年轻人在某种程度上或许多了一层智慧。因为盲目奋斗和享乐的人,其实都是未经思考就接受了外界灌输的价值观,“你要成功”、“你要挣钱”、“人生就是为了快乐”。而躺平的年轻人,通常曾经也是奋斗过的年轻人,但经历了失败之后,他不得不停下来思考自己为了什么而努力,思考过后,他们看破了以上生活的无意义,不再愿意走在既定的道路上,打一份踏实的工、找一个靠谱的人、生一个普通的孩子、按部就班地老去,这种被事先写好的人生脚本,多么无聊。然而,他们又还没找到有意义的活法,所以只能躺着,迷茫着。
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每个人的意义感都不同,人生意义是体验出来的,被安排好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而我们却善于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这就是唯一的意义。等到这个唯一的价值观受到挑战的时候,人生的无意义感就会暴露无遗,你被逼着要去思考,这个过程可能痛苦,也可能会抑郁,但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
有的人,没有想明白,最后还是走回了原先的道路,告诉自己,努力挣钱就是唯一的意义,有的人,想明白了,他就换了一种活法。
如果有人问我,要如何消除意义焦虑?我反倒会告诉他,不要想着去消除它,不要急着用忙碌的生活来把这种感觉掩盖掉,这份焦虑是你的宝藏,它在提醒你,警惕当下的生活,警惕你一直以来深信不疑的活法,它在提醒你,要找到真正的自己,不要浪费时间去做自己不认可的事情。
哪怕这种空虚和迷茫的感觉会让你沉沦一段时间,也没有关系,既然你的内心已经在提醒你停下脚步了,那就停下脚步,换一个方向,多去走走,多去体验不同的生活,问问自己,有什么是自己不给钱也愿意去做的,或者假如自己生活在一个没有金钱的社会,最想做些什么。当你愿意重新探索,慢慢地,属于你的意义感便会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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